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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季札让国之我见(奚建伟)
发布日期:2012-09-12 15:01:02

  如果说,由于季札让国,吴国得以强盛,我们今天无论怎样褒扬都不为过。问题恰恰在于他让国,造成了严重后果。

  唐代天宝时做过常州刺史的文学家独孤及,认为季札让国有四个不是:“窃谓废先君之命,非孝也;附子臧之义,非公也;执礼全节,使国篡君弑,非仁也;出能观变,入不讨乱,非智也。”孝也不是,公也不是,仁也不是,智也不是。

  独孤及强调,国家最最重要的事情,是继位问题,选接班人比什么都重要。历朝历代概莫能外。当初太伯奔吴,是为成全季历,因为季历是最合适的接班人。太伯觉得传位季历那是“器有归”,而为了避免不良影响,才离家南走,到这蛮荒之地文身断发另行开发,和季札的做法有根本区别。因为季札在父亲寿梦四个儿子中,排行最小,早就贤名远播,无论德行才华都超过诸樊、馀祭、馀昧三位兄长,他辜负了父亲一片苦心,不孝在先。如果说诸樊继位时,觉得还是季札做合适,让位给他他接受了,似乎还有补救,可他马上援引曹子臧让国逃避的故事,说自己“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”,再次推辞。这样的“守节”,最后导致馀昧儿子继位,诸樊的儿子不服气,既然季札不受,那就该按嫡长继位,他是诸樊长子,理当由他继位才是。这场王位争夺战,公子光准备了12年,这么长的时间,你季札人在哪里?你不会一点不知道这种端倪吧?你不问不闻,作壁上观,难道为了守住名节,可以罔顾自己国家的安危吗?光完成弑君篡位,季札推脱不了间接责任。

  独孤及认为,吴国悲剧的发生,跟季札让国有直接关系,我觉得这在逻辑上成立。正因为季札打破了“寿梦规制”,直接导致继位产生混乱,无章可循,造成侄儿辈相互残杀。国家最高机关,如果不团结,明争暗斗,倾轧排异,是决然不能做到在内发展经济富国强本,对外行修武备有效抵御外敌的。季札让国之后短短40年时间,吴国居然被弱小的越国所灭,难道不很滑稽吗?

  假如季札不让国,独孤及说,“以季子之宏览博物,慕义无穷……接馀昧之绝统,必能光启周道,以霸荆蛮。”虽仅仅是一种假设,但实际上似乎并没有夸大的成分。因为季札当时很有贤名,由他主政,可以有效跟诸侯会盟,做到邻国之间相安无事,相互牵制。独孤及最后叹息:“则独守纯白,不干义嗣,是法己而遗国也。吴之覆亡,君实阶祸。且曰:非我生乱。其孰生哉?其孰生哉?”他大声诘问:不是你的错,那是谁?那是谁?

  中国儒教文化重礼让,但也不反对当仁不让。只要国家需要,人民需要,众望所归,贤达之士就应该担当起来。如果为了保全名节,像季札这样,置国家民族危亡于不顾,显然是不可取的,是绝对消极的做法,对历史发展没有什么好处。所以,看待季札三次让国这个问题,我们更要站在国家民族兴衰的高度来认识,客观公正地加以剖析、评判,以符合历史真实。

  载《淹城文化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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