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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札史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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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记 -- 吴太伯世家
发布日期:2012-09-05

  吴太伯、太伯弟仲雍,皆周太王之子,而王季历之兄也。季历贤,而有圣子昌,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,于是太伯、仲雍二人乃奔荆蛮,文身断发,示不可用,以避季历。季历果立,是为王季,而昌为文王。太伯之奔荆蛮,自号句吴。荆蛮义之,从而归之千余家,立为吴太伯。

  太伯卒,无子,弟仲雍立,是为吴仲雍。仲雍卒,子季简立。季简卒,子叔达立。叔达卒,子周章立。是时周武王克殷,求太伯、仲雍之後,得周章。周章已君吴,因而封之。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,是为虞仲,列为诸侯。

  周章卒,子熊遂立,熊遂卒,子柯相立。柯相卒,子强鸠夷立。强鸠夷卒,子余桥疑吾立。余桥疑吾卒,子柯卢立。柯卢卒,子周繇立。周繇卒,子屈羽立。屈羽卒,子夷吾立。夷吾卒,子禽处立。禽处卒,子转立。转卒,子颇高立。颇高卒,子句卑立。是时晋献公灭周北虞公,以开晋伐虢也。句卑卒,子去齐立。去齐卒,子寿梦立。寿梦立而吴始益大,称王。自太伯作吴,五世而武王克殷,封其后为二:其一虞,在中国;其一吴,在夷蛮。十二世而晋灭中国之虞。中国之虞灭二世,而夷蛮之吴兴。大凡从太伯至寿梦十九世。

  王寿梦二年,楚之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楚将子反而奔晋,自晋使吴,教吴用兵乘车,令其子为吴行人,吴于是始通于中国。吴伐楚。十六年,楚共王伐吴,至衡山。

  二十五年,王寿梦卒。寿梦有子四人,长曰诸樊,次曰余祭,次曰余眛,次曰季札。季札贤,而寿梦欲立之,季札让不可,于是乃立长子诸樊,摄行事当国。

  王诸樊元年,诸樊已除丧,让位季札。季札谢曰:“曹宣公之卒也,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,将立子臧,子臧去之,以成曹君,君子曰‘能守节矣’。君义嗣,谁敢干君!有国,非吾节也。札虽不材,原附于子臧之义。”吴人固立季札,季札弃其室而耕,乃舍之。秋,吴伐楚,楚败我师。四年,晋平公初立。

  十三年,王诸樊卒。有命授弟余祭,欲传以次,必致国于季札而止,以称先王寿梦之意,且嘉季札之义,兄弟皆欲致国,令以渐至焉。季札封于延陵,故号曰延陵季子。

  王余祭三年,齐相庆封有罪,自齐来奔吴。吴予庆封朱方之县,以为奉邑,以女妻之,富于在齐。

  四年,吴使季札聘于鲁,请观周乐。为歌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。曰:“美哉,始基之矣,犹未也。然勤而不怨。”歌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卫》。曰:“美哉,渊乎,忧而不困者也。吾闻卫康叔、武公之德如是,是其《卫风》乎?”歌《王》。曰:“美哉,思而不惧,其周之东乎?”歌《郑》。曰:“其细已甚,民不堪也,是其先亡乎?”歌《齐》。曰:“美哉,泱泱乎大风也哉。表东海者,其太公乎?国未可量也。”歌《豳》。曰:“美哉,荡荡乎,乐而不淫,其周公之东乎?”歌《秦》。曰:“此之谓夏声。夫能夏则大,大之至也,其周之旧乎?”歌《魏》。曰:“美哉,沨沨乎,大而宽,俭而易,行以德辅,此则盟主也。”歌《唐》。曰:“思深哉,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?不然,何忧之远也?非令德之後,谁能若是!”歌《陈》。曰:“国无主,其能久乎?”自《郐》以下,无讥焉。歌《小雅》。曰:“美哉,思而不贰,怨而不言,其周德之衰乎?犹有先王之遗民也。”歌《大雅》。曰:“广哉,熙熙乎,曲而有直体,其文王之德乎?”歌《颂》。曰:“至矣哉,直而不倨,曲而不诎,近而不逼,远而不携,迁而不淫,复而不厌,哀而不愁,乐而不荒,用而不匮,广而不宣,施而不费,取而不贪,处而不厎,行而不流。五声和,八风平,节有度,守有序,盛德之所同也。”见舞《象箾》、《南籥》者,曰:“美哉,犹有感。”见舞《大武》,曰:“美哉,周之盛也其若此乎?”见舞《韶护》者,曰:“圣人之弘也,犹有惭德,圣人之难也!”见舞《大夏》,曰:“美哉,勤而不德!非禹其谁能及之?”见舞《招箾》,曰:“德至矣哉,大矣,如天之无不焘也,如地之无不载也,虽甚盛德,无以加矣。观止矣,若有他乐,吾不敢观。”

  去鲁,遂使齐。说晏平仲曰:“子速纳邑与政。无邑无政,乃免于难。齐国之政将有所归;未得所归,难未息也。”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,是以免于栾高之难。

  去齐,使于郑。见子产,如旧交。谓子产曰:“郑之执政侈,难将至矣,政必及子。子为政,慎以礼。不然,郑国将败。”去郑,適卫。说蘧瑗、史狗、史鰌、公子荆、公叔发、公子朝曰:“卫多君子,未有患也。”

  自卫如晋,将舍于戚,闻钟声,曰:“异哉!吾闻之,辩而不德,必加于戮。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,惧犹不足,而又可以畔乎?夫子之在此,犹燕之巢于幕也。君在殡而可以乐乎?”遂去之。文子闻之,终身不听琴瑟。

  適晋,说赵文子、韩宣子、魏献子曰:“晋国其萃于三家乎!”将去,谓叔向曰:“吾子勉之!君侈而多良,大夫皆富,政将在三家。吾子直,必思自免于难。”

  季札之初使,北过徐君。徐君好季札剑,口弗敢言。季札心知之,为使上国,未献。还至徐,徐君已死,于是乃解其宝剑,系之徐君冢树而去。从者曰:“徐君已死,尚谁予乎?”季子曰:“不然。始吾心已许之,岂以死倍吾心哉!”

  七年,楚公子围弑其王夹敖而代立,是为灵王。十年,楚灵王会诸侯而以伐吴之朱方,以诛齐庆封。吴亦攻楚,取三邑而去。十一年,楚伐吴,至雩娄。十二年,楚复来伐,次于乾谿,楚师败走。

  十七年,王余祭卒,弟余眛立。王余眛二年,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焉。

  四年,王余眛卒,欲授弟季札。季札让,逃去。于是吴人曰:“先王有命,兄卒弟代立,必致季子。季子今逃位,则王余眛后立。今卒,其子当代。”乃立王余眛之子僚为王。

  王僚二年,公子光伐楚,败而亡王舟。光惧,袭楚,复得王舟而还。

  五年,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,公子光客之。公子光者,王诸樊之子也。常以为“吾父兄弟四人,当传至季子。季子即不受国,光父先立。即不传季子,光当立。”阴纳贤士,欲以袭王僚。

  八年,吴使公子光伐楚,败楚师,迎楚故太子建母于居巢以归。因北伐,败陈、蔡之师。九年,公子光伐楚,拔居巢、钟离。初,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,二女家怒相灭,两国边邑长闻之,怒而相攻,灭吴之边邑。吴王怒,故遂伐楚,取两都而去。

  伍子胥之初奔吴,说吴王僚以伐楚之利。公子光曰:“胥之父兄为僇于楚,欲自报其仇耳。未见其利。”于是伍员知光有他志,乃求勇士专诸,见之光。光喜,乃客伍子胥。子胥退而耕于野,以待专诸之事。

  十二年冬,楚平王卒。十三年春,吴欲因楚丧而伐之,使公子盖余、烛庸以兵围楚之六、灊。使季札于晋,以观诸侯之变。楚发兵绝吴兵後,吴兵不得还。于是吴公子光曰:“此时不可失也。”告专诸曰:“不索何获!我真王嗣,当立,吾欲求之。季子虽至,不吾废也。”专诸曰:“王僚可杀也。母老子弱,而两公子将兵攻楚,楚绝其路。方今吴外困于楚,而内空无骨鲠之臣,是无奈我何。”光曰:“我身,子之身也。”四月丙子,光伏甲士于窟室,而谒王僚饮。王僚使兵陈于道,自王宫至光之家,门阶户席,皆王僚之亲也,人夹持铍。公子光详为足疾,入于窟室,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。手匕首刺王僚,铍交于匈,遂弑王僚。公子光竟代立为王,是为吴王阖庐。阖庐乃以专诸子为卿。

  季子至,曰:“苟先君无废祀,民人无废主,社稷有奉,乃吾君也。吾敢谁怨乎?哀死事生,以待天命。非我生乱,立者从之,先人之道也。”复命,哭僚墓,复位而待。吴公子烛庸、盖余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,闻公子光弑王僚自立,乃以其兵降楚,楚封之于舒。

  王阖庐元年,举伍子胥为行人而与谋国事。楚诛伯州犁,其孙伯嚭亡奔吴,吴以为大夫。

  三年,吴王阖庐与子胥、伯嚭将兵伐楚,拔舒,杀吴亡将二公子。光谋欲入郢,将军孙武曰:“民劳,未可,待之。”四年,伐楚,取六与灊。五年,伐越,败之。六年,楚使子常、囊瓦伐吴。迎而击之,大败楚军于豫章,取楚之居巢而还。

  九年,吴王阖庐谓伍子胥、孙武曰:“始子之言郢未可入,今果如何?”二子对曰:“楚将子常贪,而唐、蔡皆怨之。王必欲大伐,必得唐、蔡乃可。”阖庐从之,悉兴师,与唐、蔡西伐楚,至于汉水。楚亦发兵拒吴,夹水陈。吴王阖庐弟夫槩欲战,阖庐弗许。夫槩曰:“王已属臣兵,兵以利为上,尚何待焉?”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,楚兵大败,走。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。比至郢,五战,楚五败。楚昭王亡出郢,奔郧。郧公弟欲弑昭王,昭王与郧公奔随。而吴兵遂入郢。子胥、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仇。

  十年春,越闻吴王之在郢,国空,乃伐吴。吴使别兵击越。楚告急秦,秦遣兵救楚击吴,吴师败。阖庐弟夫槩见秦越交败吴,吴王留楚不去,夫槩亡归吴而自立为吴王。阖庐闻之,乃引兵归,攻夫槩。夫槩败奔楚。楚昭王乃得以九月复入郢,而封夫槩于堂谿,为堂谿氏。十一年,吴王使太子夫差伐楚,取番。楚恐而去郢徙鄀。

  十五年,孔子相鲁。

  十九年夏,吴伐越,越王句践迎击之槜李。越使死士挑战,三行造吴师,呼,自刭。吴师观之,越因伐吴,败之姑苏,伤吴王阖庐指,军却七里。吴王病伤而死。阖庐使立太子夫差,谓曰:“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?”对曰:“不敢!”三年,乃报越。

  王夫差元年,以大夫伯嚭为太宰。习战射,常以报越为志。二年,吴王悉精兵以伐越,败之夫椒,报姑苏也。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,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,请委国为臣妾。吴王将许之,伍子胥谏曰:“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,灭夏后帝相。帝相之妃后缗方娠,逃于有仍,而生少康。少康为有仍牧正。有过又欲杀少康,少康奔有虞。有虞思夏德,于是妻之以二女而邑之于纶,有田一成,有众一旅。後遂收夏众,抚其官职。使人诱之,遂灭有过氏,复禹之绩,祀夏配天,不失旧物。今吴不如有过之强,而句践大于少康。今不因此而灭之,又将宽之,不亦难乎!且句践为人能辛苦,今不灭,后必悔之。”吴王不听,听太宰嚭,卒许越平,与盟而罢兵去。

  七年,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,新君弱,乃兴师北伐齐。子胥谏曰:“越王句践食不重味,衣不重采,吊死问疾,且欲有所用其众。此人不死,必为吴患。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,而务齐,不亦谬乎!”吴王不听,遂北伐齐,败齐师于艾陵。至缯,召鲁哀公而徵百牢。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说太宰嚭,乃得止。因留略地于齐、鲁之南。九年,为驺伐鲁,至,与鲁盟乃去。十年,因伐齐而归。十一年,复北伐齐。

  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吴,厚献遗之,吴王喜。唯子胥惧,曰:“是弃吴也。”谏曰:“越在腹心,今得志于齐,犹石田,无所用。且《盘庚之诰》有‘颠越勿遗’,商之以兴。”吴王不听,使子胥于齐,子胥属其子于齐鲍氏,还报吴王。吴王闻之,大怒,赐子胥属镂之剑以死。将死,曰:“树吾墓上以梓,令可为器。抉吾眼置之吴东门,以观越之灭吴也。”

  齐鲍氏弑齐悼公。吴王闻之,哭于军门外三日,乃从海上攻齐。齐人败吴,吴王乃引兵归。

  十三年,吴召鲁、卫之君会于橐皋。

  十四年春,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,欲霸中国以全周室。六月丙子,越王句践伐吴。乙酉,越五千人与吴战。丙戌,虏吴太子友。丁亥,入吴。吴人告败于王夫差,夫差恶其闻也。或泄其语,吴王怒,斩七人于幕下。七月辛丑,吴王与晋定公争长。吴王曰:“于周室我为长。”晋定公曰:“于姬姓我为伯。”赵鞅怒,将伐吴,乃长晋定公。吴王已盟,与晋别,欲伐宋。太宰嚭曰:“可胜而不能居也。”乃引兵归国。国亡太子,内空,王居外久,士皆罢敝,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。

  十五年,齐田常杀简公。

  十八年,越益强。越王句践率兵复伐败吴师于笠泽。楚灭陈。

  二十年,越王句践复伐吴。二十一年,遂围吴。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,越败吴。越王句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,予百家居之。吴王曰:“孤老矣,不能事君王也。吾悔不用子胥之言,自令陷此。”遂自刭死。越王灭吴,诛太宰嚭,以为不忠,而归。

  太史公曰:孔子言“太伯可谓至德矣,三以天下让,民无得而称焉”。余读《春秋》古文,乃知中国之虞与荆蛮句吴兄弟也。延陵季子之仁心,慕义无穷,见微而知清浊。呜呼,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!

  【二十四史全译】《史记•吴太伯世家》

  【译文】:吴太伯和太伯的弟弟仲雍,都是周太王的儿子,王季历的兄长。季历德才兼备,而且有个名叫做昌的圣明的儿子,太王打算传位给季历以至他的儿子昌,于是太伯、仲雍二人就逃亡到荆蛮,断发文身,表示不可能被任用,以此避开季历。季历果然立为国君,就是王季,他的儿子昌为文王。太伯逃亡荆蛮,自号句吴。荆蛮百姓认为他有气节道义,因此归附他的有千余家,拥立他为吴太伯。

  太伯死后,没有儿子,他的弟弟仲雍即位,就是吴仲雍。仲雍死了,他的儿子季简即位。季简死了,他的儿子叔达即位。叔达死了,他的儿子周章即位。这时周武王灭亡了殷商王朝,寻求太伯、仲雍的后代,找到了周章。周章已为吴国国君,因此就把吴国封给他。把周朝北边原来的夏都故址封给周章的弟弟虞仲,就是虞仲,列为诸侯。

  周章死了,他的儿子熊遂即位。熊遂死了,他的儿子柯相即位,柯相死了,他的儿子强鸠夷即位。强鸠夷死了,他的儿子余桥疑吾即位。余桥疑吾死了,他的儿子柯卢即位。柯卢死了,他的儿子周繇即位。周繇死了,他的儿子屈羽即位。屈羽死了,他的儿子夷吾即位。夷吾死了,他的儿子禽处即位。禽处死了,他的儿子转即位。转死了,他的儿子颇高即位。颇高死了,他的儿子句卑即位。这时晋献公灭亡了周王室北边的虞公,以开辟晋国攻打虢国的通道。句卑死了,他的儿子去齐即位。去齐死了,他的儿子寿梦即位。寿梦即位后而吴国开始日益强大,国君自称为王。

  自从太伯作吴国国君,过了五代而武王灭亡了商朝,封太伯的后代为二国:一个是虞国,在中原地区;另一个是吴国,在蛮夷地区。到了十二代时,晋国灭亡了中原地区的虞国。中原地区的虞国灭亡后,过了两代,而蛮夷地区的吴国兴盛起来。大凡从太伯到寿梦总共十九代。

  吴王寿梦的第二年,楚国的逃亡大夫申公巫臣因怨恨楚国大将子反而投奔到晋国,从晋国出使吴国,教练吴国用兵之术和车战之法,让自己的儿子担当吴国的行人官职,吴国从此开始与中原地区交往。吴国攻打楚国。十六年,楚共王攻打吴国,到达衡山。

  二十五年,吴王寿梦去世。寿梦有四个儿子,老大叫诸樊,老二叫余祭,老三叫余眛,老四叫季札。季札贤明,而寿梦想要传位给他,季札推让不肯接受,于是就立长子诸樊,让他代理行事,执掌国政。

  吴王诸樊元年,诸樊服丧已经满期,就让位给季札。季札谢绝说:“曹宣公死后,各国诸侯和曹国百姓认为曹君无义,要立子臧,子臧离开曹国,因而成全了曹君,君子说子臧‘能够坚守节操’。您理所当然继承君主之位,谁敢干犯您呢!拥有国家,不是我的节操。我虽然没有才能,但是愿意附随子臧的节操。”吴国百姓坚持拥立季札,季札抛弃他的家室而去种田,吴国百姓才放弃了。秋天,吴国攻打楚国,楚国打败了吴国军队。四年,晋平公即位。

  十三年,吴王诸樊去世。有遗嘱传君位给弟弟余祭,想依次传下去,一定要把国家交给季札为止,以符合先王寿梦的意图,而且赞赏季札的节操,兄弟们都想把国家传给他,用这种渐进的方法达到目的。季札的封地在延陵,所以称号为延陵季子。

  吴王余祭三年,齐相庆封获罪,从齐国来投奔吴国。吴国把朱方县给予庆封,以作为他的俸邑,把女儿嫁给他,比他在齐国还富有。

  四年,吴国派季札到鲁国聘问修好,鲁国请季札观赏周王室的音乐,为他演唱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。他说:“美啊,开始奠定基础了,还未达完善的程度。但是可以看出人民勤劳而无怨言。”演唱《邶风》、《鄘风》、《卫风》。他说:“美啊,多么深沉,人民虽然处于忧患之中,但是没有困惑的情绪。我听说卫康叔、武公的德行就像这样,这大概是《卫风》吧?”演唱《王风》。他说:“美啊,思虑而不恐惧,大概是周王室东迁后的乐曲吧?”演唱《郑风》。他说:“他苛细了,百姓不堪忍受,大概郑国是先灭亡的国家吧?”演唱《齐风》。他说:“美啊,宏大深远,真是大国的风范啊!能够成为东海的表率的,大概就是太公的国家吧?国家的前途不可限量。”演唱《豳风》。他说:“美啊,坦荡无忧,欢乐而不荒淫,大概是周公东征时的音乐吧?”演唱《秦风》。他说:“这就是所说的夏声吧。能够为夏声的就能宏大,宏大到极点,这大概是周王室旧时的音乐吧?”演唱《魏风》。他说:“美啊,婉转平和,广大宽厚,简明易行,再以高尚的德行去辅助,这就是贤明的君主了。”演唱《唐风》。他说:“思虑深远啊,大概是陶唐氏的遗风吧?否则,怎么忧虑这样深远呢!不是有美德之人的后代,谁能够像这样呢!”演唱《陈风》。他说:“国家没有治国的君主,怎么能够长久呢?”从《郐风》以下,季札没有评论。演唱《小雅》。他说:“美啊,有思虑而无二心,有怨恨而不说,大概是周朝德行衰败了吧?但还有先王的遗民之情啊。”演唱《大雅》。说:“广大啊,和谐啊,委婉中有刚正,大概是文王的德行吧?”演唱《颂》。他说:“到达顶点了,正直而不倨傲,委婉而不卑屈,亲近而不逼迫,疏远而不离叛,变迁而不淫乱,反复而不厌烦,哀伤而不忧愁,欢乐而不荒唐,使用而不匮乏,广大而不自显,施恩而不浪费,求取而不贪婪,停留而不拘滞,行进而不漂流。五声和谐,八风平稳,节奏有度数,旋律有规则,圣贤美德都是相同的。”季札看见表演《象箾》、《南籥》乐舞,说:“美啊,但还有遗憾。”季札看见表演《大武》乐舞,说:“美啊,周朝的兴盛大概就像这样吧?”季札看见表演《韶护》乐舞,说:“圣人是伟大的,但他还觉得有愧疚的地方,这是做圣人的困难啊!”季札看见表演《大夏》乐舞,说:“美啊,勤劳而不自夸其功德!不是禹还有谁能做到呢?”季札看见表演《招箾》乐舞,说:“德业到达顶点了,伟大啊,像天一样,没有不覆盖的;像地一样,没有不装载的,虽然再有好的圣德,也无以复加了。观赏到此已满足了,如果再有其他乐舞,我也不敢再观赏了。”

  季札离开鲁国,就出使齐国。他劝说晏平仲说:“您赶快交纳封邑和政权。没有封邑,没有政权,才会免除灾难。齐国的政权将会有所归属;政权未得到归属,灾难是不会止息的。”由于晏子通过陈桓子交纳封邑和政权,从而避免了栾施、高强作乱的灾难。

  季札离开齐国,出使郑国。见到子产,就像老朋友。他告诉子产说:“郑国执掌政权的人奢侈,灾难将要降临了,政权一定会落在您的身上。您执掌政权,要谨慎小心,以礼治理国家。不这样做,郑国将会衰败。”季札离开郑国,到达卫国。告诉蘧瑗、史狗、史鰌、公子荆、公叔发、公子朝说:“卫国的君子多,因此国家没有灾祸。”

  季札从卫国前去晋国,刚要住进戚邑,就听见了钟鼓作乐的声音,说:“奇怪啊!我听说这样的话,有雄辩的才能而没有德行,一定会遭刑戮。孙文子得罪了国君还住在这里,害怕还来不及,怎么可以作乐呢?孙先生在这里,犹如燕子把巢筑在幕纲之上。国君的灵柩还未安葬,可以作乐吗?”于是离开戚邑。孙文子听说这件事后,终生不听音乐。

  季札到了晋国,对赵文子、韩宣子、魏献子说:“晋国的政权大概要集中到三家了吧!”他将要离开时,告诉叔向说:“您努力吧!国君奢侈却有许多良臣,大夫都富有,政权将要落在三家。您为人正直,一定要想法使自己免于灾难。”

  季札开始出使时,北上路过徐国,拜访了徐君。徐君喜爱季札的宝剑,口里没敢说出来。季子心里知道他的意思,因为要出使中原诸国,没有将宝剑赠给他。出使回来又到徐国,徐君已死,于是解下他的宝剑,系在徐君坟墓的树上后离去。跟随他的人说:“徐君已经死了,您还送给谁呢?”季札说:“不能这样说。当初我心里已经许诺他了,难道因为他死了,我就可以背叛自己的意愿吗!”

  七年,楚国公子围杀死楚王夹敖而自立为国君,这就是楚灵王。十年,楚灵王会合诸侯攻打吴国的朱方,乘机诛杀了齐国的庆封。吴国也攻打楚国,取下三个城邑后离去。十一年,楚国攻打吴国,直到雩娄。十二年,楚国又来讨伐,停留在乾谿,楚国军队打了败仗逃跑了。

  十七年,吴王余祭去世,弟弟余眛即位。吴王余昧二年,楚公子弃疾杀死楚国君灵王,自立为王。

  四年,吴王余眛去世,要授君位给季札,季札推让,逃走了。在这时,吴国人说:“先王有遗嘱,兄长去世,弟弟代立为君,一定要把君位传给季札。季札现在逃避即位,那么吴王余眛是兄弟中最后一个即位的。如今他去世了,他的儿子应当即位。”于是立吴王余眛的儿子僚为国王。

  吴王僚二年,公子光攻打楚国,打了败仗,丢失了先王的战船。公子光害怕,偷袭楚国,又夺回先王的战船,返回吴国。

  五年,楚国出逃之臣伍子胥来投奔,公子光以客礼接待他。公子光,是吴王诸樊的儿子。总认为“我父亲兄弟四人,君位应当传给季札。季札既然不接受国君之位,那么我的父亲最先即位,季札不接受君位,我就应当即位。”暗地里招纳贤士,打算用他们袭击吴王僚。

  八年,吴国派公子光攻打楚国,打败了楚国军队,把楚国故太子建的母亲从居巢迎来。乘胜北伐,打败了陈国和蔡国的军队。九年,公子光攻打楚国,攻下居巢、钟离。当初,楚国边邑卑梁氏的少女与吴国边邑的女子争抢桑叶,两个女子家气怒之下互相攻杀,两国边邑的官长听说此事,也愤怒起来,互相攻杀,楚国边邑灭亡了吴国的边邑。吴王大怒,因此就攻打楚国,夺取两个城邑而离去。

  伍子胥最初投奔吴国的时候,用获得好处劝说吴王僚攻打楚国。公子光说:“伍子胥的父亲、兄长被楚国杀害,想要报他自己的仇罢了。我没看到有什么好处。”这时伍子胥知晓公子光别有意图,于是寻求到勇士专诸,介绍给公子光。公子光非常高兴,就用客礼对待伍子胥。伍子胥隐退在田野耕作,以等待专诸大事成功。

  十二年冬,楚平王去世。十三年春,吴国想要趁楚国治丧期间攻打它,派公子盖余、烛庸带兵包围楚国的六邑、灊邑。派季札到晋国去,以便观察诸侯的动静。楚国发兵断绝吴国的后路,吴国军队不能返回。就在这时,吴国公子光说:“这个时机不可失去呀。”告诉专诸说:“不去索求怎么能得到呢!我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,应当即位,我打算谋求王位。季子即使回国,也不会废掉我的。”专诸说:“吴王僚可以杀掉。他的母亲已经老了,儿子幼小,两位公子率兵攻打楚国,楚国断绝了他们的后路。如今吴王在外面受到楚国的困陷,在国内没有忠诚刚正的大臣,他是无法对付我们的。”公子光说:“我的身子就是你的身子。”四月丙子这天,公子光在地下室埋伏了身穿铠甲的勇士,邀请吴王僚饮酒。吴王僚让士兵排列在路上,从吴王宫到公子光的家,大小门、台阶、座席上,都是吴王僚的亲信,人人手持利剑。公子光假装脚痛,进入地下室,让专诸把匕首藏进烤鱼的腹中,在献鱼的时候,专诸抓起鱼腹中的匕首行刺吴王僚,吴王僚的侍卫用剑刺进了专诸的腹腔,而结果还是杀死了吴王僚。公子光终于取而代之立为吴王,这就是吴王阖庐。阖庐任命专诸的儿子为卿。

  季札回来,说:“如果先君的祭祀不废绝,人民的君主之位不空缺,社稷有供奉,他就是我的国君。我还敢指责谁呢?哀悼死者,事奉活者,以顺应上天的命令。这场祸乱不是我发动的,立为国君者我就服从他,这是先人的准则。”季札向新主报告出使的情况,在吴王僚墓前哭祭,然后回到自己的职位上等待命令。吴国公子烛庸、盖余二人率兵作战遭到楚国的困陷,听说公子光杀死吴王僚自立为王,就率领他们的军队投降楚国,楚国封他们于舒邑。

  吴王阖庐元年,选用伍子胥为行人,而且让他参与谋划国家大事。楚国杀了伯州犂,伯州犂的孙子伯嚭逃奔到吴国,吴国任命他为大夫。

  三年,吴国阖庐与伍子胥、伯嚭率领军队攻打楚国,取下舒邑,杀死吴国逃亡的二位公子。公子光谋划想要打进郢都,将军孙武说:“百姓劳苦,不可以,等待时机吧。”四年,攻打楚国,取下六邑和灊邑。五年,攻打越国,打败了越国。六年,楚国派子常、囊瓦攻打吴国。吴国军队迎面进击楚军,在豫章打败了楚军,夺取楚国的居巢而回。

  九年,吴王阖庐对伍子胥、孙武说:“当初你们说郢都不可以攻入,现在决定攻打怎么样?”他俩回答说:“楚国将军子常贪婪,而唐国、蔡国都怨恨他。大王一定想要大举进攻,一定要得到唐国和蔡国的支持才可以。”阖庐听从了他们的意见,发动全国兵力,与唐国、蔡国军队一起向西攻打楚国,到达汉水。楚国也发兵抗拒吴军,两军隔着汉水摆开了阵势。吴王阖庐的弟弟夫槩想要开战,阖庐不同意。夫槩说:“大王已经把军队交给我了,军队以取得胜利为上策,还等待什么呢?”于是用他率领的五千军队袭击楚军,楚军大败,逃跑了。这时吴王就指挥军队追杀楚军。当追到郢都,五次交战,楚军五次都打了败仗。楚昭王逃出郢都,投奔郧邑,郧公的弟弟想要杀死昭王,昭王和郧公一起逃奔随国。吴国军队就进入郢都。伍子胥、伯嚭用皮鞭鞭打楚平王的尸体,为他们的父亲报仇雪恨。

  十年春天,越国听说吴国去了郢都,国内空虚,就攻打吴国。吴国另外派兵攻打越国。楚国向秦国告急,秦国派兵救援楚国进击吴军,吴军打了败仗。阖庐弟弟夫槩看见秦、越交相打败吴军,吴王留在楚国不回去,夫槩逃回吴国自立为王。阖庐听说,就带领军队回去,攻打夫槩。夫槩被打败就投奔楚国。楚昭王才能够在九月重新回到郢都,并且封夫槩在堂谿,成为堂谿氏。十一年,吴王派太子夫差攻打楚国,取下番邑。楚王恐慌离开郢都迁往鄀城。

  十五年,孔子担任鲁国国相。

  十九年夏天,吴国攻打越国,越王勾践率军在槜李迎击吴军。越国派敢死队挑战,排成三行来到吴军阵前,一边高喊,一边自刎。吴军观看这种情景时,越军乘机攻打吴军,在姑苏打败吴军,砍伤了吴王阖庐的指头,吴军后退七里。吴王因刀伤发作而死。阖庐派使者立太子夫差为国君,告诉他说:“你会忘记勾践杀死你父亲吗?”夫差回答说:“不敢!”到了第三年,吴王夫差才报了越国的杀父之仇。

  吴王夫差元年,用大夫伯嚭为太宰。训练军队作战射箭,一直存有向越国报仇之志。二年,吴王出动全部精兵攻打越国,在夫椒打败了越军,报了姑苏之仇。越王勾践以五千士兵退守在会稽山上,派大夫文种通过吴国太宰伯嚭向吴国求和,请求把国政委托给吴国,越王自己甘愿作吴王的奴仆。吴王准备答应他们请求讲和的条件,伍子胥劝谏说:“从前有过氏杀死斟灌,又去攻打斟寻,灭了夏后帝相。夏后帝相的妃子后缗正身怀有孕,逃到有仍,生下少康。少康长大后作了有仍国的牧正。有过又想杀少康,少康逃奔到有虞。有虞思念夏朝恩德,于是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少康为妻,并把纶邑封给他,拥有方圆十里的土地,五百民众。后来又招收夏朝的民众,安抚夏朝的官吏,修定职官职责。派人诱惑有过氏,终于灭掉了有过氏,恢复了夏禹的业绩,祭祀时以夏朝的祖先配享上天,继承了夏朝原有的各种事物。现在的吴国没有有过氏的强大,而勾践大大超过少康。现在不趁机灭掉越国,还要宽恕他们,不也是个祸患吗!而且勾践为人能够忍受艰辛劳苦,现在不灭掉,以后一定会懊悔的。”吴王不听伍子胥的劝告,采纳了太宰伯嚭的意见,终于答应和越国讲和,与越国缔约后退兵离去。

  七年,吴王夫差听说齐景公去世,而大臣们争相邀宠,新国君软弱,于是兴兵北伐齐国。伍子胥劝谏说:“越王勾践吃饭不讲究味道,穿衣不讲究色彩,吊唁死去的,慰问有病的,而且打算利用他的民众对付吴国,这个人不死,必然成为吴国的祸患。现在越国成了我们的心腹之患,大王不先去攻打它,反而动用兵力攻打齐国,不是很荒谬吗!”吴王不听,于是北伐齐国,在艾陵打败了齐国军队。达到缯邑,召见鲁哀公,向他征索祭品百牢。季康子派子贡用周朝的礼数劝说太宰伯嚭,才得罢休。因此留下来掠取齐、鲁南边的土地。九年,为了驺国攻打鲁国,到了鲁国,与鲁国订立盟约才离去。十年,趁势攻打齐国而回。十一年,又北伐齐国。

  越王勾践率领他的群臣朝见吴国,献上丰厚的礼物,吴王非常高兴。惟有伍子胥恐惧,说:“这是抛弃吴国。”劝谏说:“越国是我们的心腹之患,现在我们在齐国达到了目的,但是就像石田一样,没有什么用处。而且《盘庚之诰》有‘对于颠悖无道越礼不恭的人要斩草除根’的话,商朝因此而兴盛起来。”吴王不听从,派伍子胥出使齐国,子胥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国鲍氏,回去向吴王覆命。吴王听说了子胥托子之事,大怒,赐给伍子胥一把属镂宝剑,让他自杀。伍子胥临死前时说:“在我的墓上种植梓树,当它可以做棺材之时吴国就到了要灭亡之日。挖出我的眼睛放在吴国的东门上,让我看到越国怎样灭掉吴国。”

  齐国鲍氏杀死齐悼公。吴王听说这件事,在军门外面哭了三天,就从海上攻打齐国。齐国人打败了吴军,吴王才领兵回国。

  十三年,吴王召鲁国、卫国的国君在橐皋盟会。

  十四年春,吴王北上在黄池会合诸侯,想要称霸中原各国,以保全周王室。六月丙子日,越王勾践攻打吴国。乙酉日,越国五千人与吴国交战。丙戌日,越军俘虏吴太子友。丁亥日,越军攻入吴国国都。吴国人向吴王夫差拔报告了失败的消息,夫差讨厌听说战败的消息,害怕给正在会盟的诸侯听到。有人泄露了这个消息,吴王很恼怒,在营幕下斩了七人。七月辛丑日,吴王与晋定公争当盟主。吴王说:“就与周王室的关系而言,我是老大。”晋定公说:“就姬姓诸侯而言,我是侯伯。”赵鞅恼怒,要攻打吴国,就确立晋定公为盟主。吴王订立盟约后,与晋君作别,想要攻打宋国。太宰伯嚭说:“可以胜利,但是不能够占有。”于是吴王领兵回国。吴王失去太子,国内空虚,吴王在国外许久,士兵都很疲劳,在这个时候吴国就派遣使者带着贵重的财礼跟越国讲和。

  十五年,齐国田常杀死了齐简公。

  十八年,越国更加强盛。越王勾践率领军队又在笠泽打败吴国军队。楚国灭亡了陈国。

  二十年,越王勾践又攻打吴国。二十一年,包围了吴国。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日,越国打败了吴国。越王勾践想把吴王夫差迁到甬东,给他百户人家,让他居住那里。吴王说:“我老了,不能事奉君王。我后悔不采用伍子胥的意见,使自己陷落到这种地步。”于是自刎而死。越王灭了吴国,诛杀了太宰伯嚭,认为他不忠,然后回国。

  太史公曰:孔子说:“太伯可称得上有最高尚的道德了,再三把天下让给弟弟,百姓无法用语言称赞他。”我读《春秋》古文,才知道中原的虞国与荆蛮的句吴是兄弟之国。延陵季子的仁爱之心,仰慕道义永不停止,从微小的迹象就能知道事物的清白与浑浊。唉,何况他又是一个见识宏广、博览事物的君子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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